烟花
#花怜24h产粮活动
#08:00
*小甜饼。
*时间线约莫在第五卷之后，私设其实还挺多的，老规矩，人物秀秀的，ooc我的
谢怜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地参观了鬼市过年的模样，和印象中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只是假设原来是大红灯笼大红旗，这次就是大红棉袄大红房，热闹喜庆程度添了不知几层楼。
鬼市那条一望无际的长街，两侧飘飘摇摇招子和大红灯笼排排挂，甚至不少铺摊都往道中延伸了许多。横幅到处贴挂，招揽生意的声音更是红火，商铺店家早早就筹备好新年的商品，迎接除夕之时纷至沓来的各路鬼怪。
当然，鬼界热闹程度更甚，来来往往都是带着面具的“人”，密密麻麻的人头挤满了街道上每一家店铺，叫嚷声，叫价声，嬉闹打闹声充满了每一个角落。
阳界迎接新年的时候，鬼界亦然。
花城凑在谢怜的耳侧，这么说道。人界逢年过节，总有些村子里的习俗，便是给死去的人烧些纸钱。所以当人界过上一年最好的节日的时候，死去的人也就收到了家人烧来的大量纸钱，欢欢喜喜也过大年。
而鬼市作为人界鬼界交际处，又是鬼界第一繁华之地。过年之际，天官要应对倍增的人们祈愿的工作，人类也要回家团聚过年，平时鱼龙混杂的鬼市倒是清一色只剩下了没好地方居住妖魔鬼怪，在繁华的鬼市共度新年。再加上有钱挥霍，鬼市也就名副其实成了不少亡魂野鬼过年的最佳选择。
谢怜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带着恐怖骇人的面具，也没有刻意去掩饰什么，只是怀里抱了个约莫七岁左右大小的红衣少年，混在人堆里随着人流随意逛着。
倒也像来这里赶集过年的妖鬼，左边店铺看上两眼，和右边的猪肉铺子老板闲谈了半晌。这里的妖怪自打皇城帮忙捉了不少食人鼠贴补买卖后，对于谢怜的好感度瞬间爆棚，以至于谢怜走在鬼市的路上左邻右舍的商贩都不忘忙里偷闲地招呼两声。怀里的人却像是真的小孩子一样，搂着谢怜的脖颈，一会儿闻闻这里，一会儿扯扯那里，时不时凑到耳际轻声闻声说些什么。
变成这个模样是谢怜的要求，实话说，谢怜对于花城年幼的模样没有一点抵抗力。让他没想到的是，花城这次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还变成了一米多一点还能抱在怀里的少年。
谢怜乐开了花。
花城轻声笑了笑，问道：“哥哥，好玩吗？”
谢怜跟着笑了起来，打量四周群魔乱舞却又不失热闹的景象，点了点头笑道：“挺好玩的。不过，三郎掌管鬼市这么久了，也会经常过年出来看看的吧。”
花城把青丝在手中缠了几圈，似是颇为好笑的回道：“并没有。”
谢怜有些讶异，正打算说些什么，突然背后就传来了几声亲昵地叫声。
“这位……道长！”
“……道长你好呀，怎么有空来鬼市玩了？”
鬼市里的人无不认得这位天上的神仙，只是硬是噎着一句城主夫人没敢喊出来，一口一个道长，视线也不敢窝在谢怜怀里的人身上飘。这几人正是当时街坊里的女妖怪，现在也不敢把不举道长挂嘴边，温温糯糯地问好让谢怜好不适应。
谢怜没多想，如实答道：“我陪他过来逛逛鬼市，顺便看一看这里过年的模样。”
一女鬼拂面叹道：“哎呀呀，城主这还是几百年来第一次过年出来呢，少见少见。”
她身边的女鬼挽着手腕嬉嬉笑笑回答道：“自然是城主愿意啦，上次你泡了那个漂亮哥哥还不是到处炫耀啊，逛完这家店逛那家店，跑了好多地方，又是亲亲抱抱又这样那样的。”
“讨厌啦，这么说人家……”
“恋爱中的家伙真是没羞没躁呀！”
“讨厌啦姐姐，别人还在听呢，就别这么揭我老底啦……”
两个女鬼聊着聊着就推推嚷嚷打闹起来，完全不顾谢怜在一旁听完了全部对话，面红耳赤地听他们谈论恋爱中的问题，手臂不由自主地搂紧了怀里的花城。
怎么听都像是戳在自己身上，好像自从相识到现在，两个人干的什么事都是没羞没躁的，接吻，拥抱，手拉手，二人世界，……之前种种都成功调动了谢怜的羞耻心。
总有种自己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批斗的模样。
这时花城欣赏完了谢怜又是羞涩又是无奈的表情之后，仰起头悄悄往耳侧吹了口气。不出意料，谢怜蹭的一下耳根就红透了，支支吾吾问了声，“……怎、怎么啦，三郎？”
花城不紧不慢笑道：“哥哥在想什么呢？都出神半晌了。”
“…………”
谢怜轻咳两声，赶忙和那姐妹客套几声之后，抱着花城忙不迭地逃离了那个地方，刚出了小巷子，又是一片喧闹嘈杂之声，眼见正好是一家之前谢怜没有见过的店家，卖的东西非常正经，正经到出乎意料——是糖葫芦。
红红小圆珠被晶莹的糖衣包裹，一串一串插在店门口的展台上，顶端沾了不少芝麻，看起来就很像正经人界卖冰糖葫芦的店家。
谢怜驻足看了许久，转身就往那里走去。
花城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而且还是成倍的危险，有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可能即将发生，譬如——
“……哥哥，你不会真把我当小孩子了吧。”单手接过谢怜递来的一串糖葫芦，花城主第一次在鬼市近距离地感受到了委屈二字怎么写。
“三郎，我觉得它非常适合你。”谢怜那是心花怒放，笑的不能自已，若不是在意人多，可能真的会捧腹大笑。
“………………”
花城无奈笑道：“既然是哥哥送给我的，没有不收下的道理。”
这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三郎三郎，你看那边卖提灯的，小小的兔子花灯如何？”
“嗯？哥哥说哪个？”
“那个白色的小花灯，买一个吧。”
花城眉头一挑：“这个就不了吧。”
又是逛了几家店铺，无一不是少儿用品，或者哄孩子用的小玩意，谢怜看得倒是不亦乐乎，像是对这个皮囊下的花城情有独钟，蹭蹭脸捏捏手的。
花城无言，一手抓着哥哥手臂的衣服，一手举着糖葫芦被谢怜抱在怀里又重新走在鬼市的大街上。左邻右舍没有哪个不认识谢怜的，自然也没哪个不认得城主的，虽然皮囊换了千千万，至少可以确定的是。
城主夫人怀里会有谁？当然是城主。
至于城主手中的糖葫芦，呃……无视了。
在众鬼目送下，谢怜逛了一家又一家的商铺，从灯笼匾额到闲杂零嘴，从饰品看到成衣。实话说，虽然众鬼都骂青鬼的审美，一路看来不过是半斤八两，一些造型奇特的小玩意做法实在是难以言述，什么人肉巫毒娃娃，猪头面具，肚皮灯笼，眼珠簪子……一应俱全。
还有些自称贩卖神兵利器的店铺，进去之后竟连明光将军的折剑都有复制品，谢怜哭笑不得，将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糖葫芦的花城放在店门外，上前听这家店主的忽悠。
店家是牛头人身的妖怪，说话时口沫横飞，吹嘘时却一点都没有夸夸其谈的模样，有理有据扯了半晌关于此器物的由来，甚至编出来一个绘声绘色的故事。
什么裴将军将此剑丢入大海，又被渔夫捡到，渔夫女儿就和明光将军展开了旷世之恋，神人恋遭到天界拆散，只得将此断剑交与渔夫留念，后又因海啸云云，辗转几人手，又是几分情谊未断，千辛万苦，如今到了这里。
谢怜听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强行绷着表情听店家吹完了全部狗血八点档故事，暗忖这店家口才了得，不去当说书先生真是亏了一块良才。
牛头店家喝了口茶，一撩粗布衣袖问道：“怎么样，要不要？”
谢怜笑得半死不活地摆了摆手：“不要。”
“……”
牛头上青筋尽露，气得直喘粗气，怎么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进来白嫖了半晌口水居然还不买，没有这样的道理。
谢怜后退半步，看起来对方是真的想动手，若邪也竖了起来：“别那么大的火气啊。”
牛头吼道：“哪有听了还不买的道理？”
谢怜也答道：“哪有听了就要买的道理啊！”
正是要打起来的时候，一个软糯的童声就传了进来。
“你想做什么？”
正巧后面不紧不慢进来了一个小孩子，往谢怜旁边一站，顺便舔了一口糖葫芦，好整以暇的模样看着眼前的牛面。
“去死吧…………………………城主！？”牛头本来根本没将眼下的小鬼放在眼里，撸袖子准备开干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谢怜头顶一只死灵蝶，吓得往后跳了三步，这才把矮了好几个个头花城看到，赶忙一收戾气，笑呵呵挠了挠头。“……误会，误会，我只是给他表演一下武艺！”
谢怜还刚从被乐得半死状态中脱离出来，也没有深究的意思，眼角有点发红，一把把花城重新抱回了怀里，一边安慰道，“哈哈哈哈……没事没事，就算打也打不过。”
牛头跟着打哈哈：“是啊，城主，我们就是玩玩……您别当真了。”
花城晃着手里的东西，笑道：“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刚出这件门没几步，就到了招牌上写着“坑谁不可坑你，新年第一卦。”的算命馆，喜气洋洋的外观，还点了一圈的灯笼，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热热闹闹的别处衬得此地好像冷清不已。谢怜初来乍到便想一探究竟，就准备往那里看上一看。
谁知花城突然说道：“哥哥，这个时候我劝你不要去那里。”
谢怜心下一惊，忙停下了脚步：“这间店有问题吗？”
花城似乎也是犹豫了下，小手指在谢怜脸上捏了捏：“我怕……哥哥接受不了，不过哥哥真的想看的话，也无妨。”
谢怜一愣，这上天入地，拾破烂五六百年，什么东西他还没见过，当下更加好奇。大步流星往那店家走了过去，前脚刚踏进去，后脚还没落地，就听到左耳旁森森然一声，
“欢迎小店……客…人想要算，什么？”
谢怜忙往旁边蹬蹬蹬退了三步，这才看了清楚，店主就在门的旁边，穿着一身白色丧衣，墨色长发披散，看来此人应是不得志的书生，最后自缢而亡，听着声音嘶哑无比，只是……那人脖子是折断的，以至于头是挂在脖子上的，随着动作不停地晃动着。
谢怜单手一推。
“……告辞。”
大过年看到这种东西，还真是非常一言难尽了，谢怜心中百味杂陈，花城倒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嘬了一口糖衣，还没有下口吃第二个。
晃晃悠悠，竟然到了鬼市最热闹的地方，门前人来人往，门里人声鼎沸，果然，永远最沸腾的都是这件赌坊。华丽的地毯铺到了门外，几位貌美女郎站在门口不时迎客，相较于其他，谢怜还是第一眼看到了这件赌坊门口的一副对联。
故地重游，重新看到这幅对联，谢怜不由得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城欲言又止，想起来国师和谢怜的对话时，更是没了什么好脸色，“哥哥就别笑话我了。”
谢怜拍了拍花城的腰板，安慰道：“没有的事，其实这也是一种风格啊，很像三郎。”
花城表情更不好看了，忙是要起身：“哥哥，我还是把对联摘了吧。”
谢怜忙摆摆手：“不了不了，虽然在我师父看来是不怎么好看，但是长久以来，无人提出太大质疑声，至少这个字符合鬼界大众的审美。说不定换了一副，反倒是误了生意，也划不来。嗯，况且三郎的字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安慰更是反向作用了，花城的头垂得更低，头顶蹭过谢怜的脖颈，后者下意识就揉揉他发顶：“回去我继续教你写字吧，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这是花城曾经不敢想象的四个字，八百年的期守，过往已是很久，爱恨纠葛，痛苦亦或是悲伤，绝望盈聚心头，或者畅然得意。一路走了过来，或许这二人都在风浪中磨平了棱角，但是一句来日方长，也就足够去想象了。
第三次回到极乐坊，鬼市最为华丽的宫殿，也就是花城的居所。不过此处已经被稍加装饰，红色的贴饰沾满了大部分空间，就连平时白色的帘幕也换了大红帐帘
谢怜被侍女拉去沐浴一番，稍稍收拾了一下身上沾染的鬼气，刚更衣出来之后，便看到花城已经化成了之前十八九岁少年的形体。
谢怜走进了些，才看清花城换了一身清爽的里衣，长发披散，就连耳侧一撮小辫也解开了。似乎是兴趣使然，又玩起了叠金箔的游戏，在床榻上等她回来。
花城抬起头微微一笑，撩开了帐幕，让谢怜坐了进来。
谢怜刚坐下，就难言的一种感觉涌上心头，总觉得和这样的花城共处一室，亦或是有一些其他的接触，都会察觉到气氛分外的紧张。
谢怜往后仰了仰，未来得及开口，忽然瞥到了那个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被安好地放在了木纹雕刻的精致桌案上。
谢怜颇为好笑问道：“三郎，这个糖葫芦怎么还没有吃完？”
花城闻言一笑，并未隐瞒什么，爽朗答道：“我想等会儿再吃。”
听得谢怜倒是不解起来，刚才他在鬼市上闲逛的时间可不算短，花城硬是把六串山楂细嚼慢咽地吃了一路，如今又是剩了三颗下来，是要作何用处？
有一种不好的想法萦绕心头，谢怜不敢想。
不出片刻，花城果真悠悠开口说道：“哥哥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要稍后再吃？”
“为何？”
“哥哥猜猜，猜错了也没有惩罚，权当是我的兴趣。”
“……难道是不好吃？”绝境鬼王有没有味觉，谢怜不太清楚，但真是要吃着不太舒服还是不要勉强为好。谢怜这么想着，些许紧张地神情浮现在了脸上
花城将最后一片金箔搁在了桌案上，好整以暇说道：“方才我满足了哥哥这么久，我是不是应该有点……？”
报酬。
谢怜惊了，万万没想到花城会来这一招，饶是被惊得可以。眼睛一瞥又是见到了好好摆在桌子上的糖葫芦，一时顿悟。
花城紧接着又说道：“这糖葫芦的制作方法和人界没有太大差别，不过是鬼市拿着招待年幼就去世的亡灵和妖怪们，小孩子口味比较刁钻，吃不惯鬼界其他食物。”
言下之意就是这东西没问题的。
谢怜瞬间红了耳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僵直地看着眼前的半只糖葫芦，犹犹豫豫不敢动手。花城就在此时，探出了半只手揽着谢怜的腰将他拉至怀中，凑在耳边轻声说道：“哥哥不愿意就算了。”
这招激将法在谢怜身上甚为好用，屡试不爽，只见谢怜红了脸，还是直率地弯下腰将那糖葫芦拿了回来，送至花城嘴边。
花城莞尔，却也是没有张口来吃，倒是谢怜此时此刻羞耻心终于爆棚了。他不敢直视花城，薄唇亲启，颤颤巍巍地自行咬了一颗下来，仰头送了过去。
这次花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张口接过，甜腻的糖衣温润了口感，就连其中果肉咬下去也并未想象中那么酸。况且还是去过内核的山楂，花城自从中间咬开，二人各分得一半，谢怜小心翼翼咀嚼着的时候，他倒是没有闲着，抬手扣着谢怜后脑，径直吻了下去。
这个吻，缠绵悱恻的表象就让谢怜放下了所有防备，任由花城攻略着自己的城池。
灵巧的小舌探入其中，扫过贝齿，掠夺着主人的每一寸土地，如风卷残云一般，本来在谢怜口中的山楂此时此刻已经尽数被花城扫走。
“唔……哈、三郎？”谢怜闭紧了眼眸，皱着眉头的模样在花城眼里说不出的撩拨，他又是吮吸又是舔舐后，好一番照顾后，终于松开了口。
花城倒是非常诚恳微笑道：“真甜。”
谢怜小喘了两口气之后，没想到花城又补了一句话，蹭得一下，脸又红透了。他手里还拿着糖葫芦的柄，饶是盯着剩下的两颗，却也是怎么都下不去口了。
花城又是一笑，这次一反常态，牵着谢怜的手往前一拉，顺势侧过头又咬了一颗下来。
“…………三郎！！”
花城哈哈大笑，果真像个占了便宜的小孩子一样，靠在谢怜的肩头笑得不行。谢怜没办法，也就只好顺着他来，没好气叹了句三郎啊。
一番亲昵举动过了，花城倒是想起来了正事，一收方才的邪魅狂狷，眼眸锃亮地看着坐在床上的人。谢怜则是刚沐浴后，青丝未拢，发尾稍是有些湿润，染得素色里衣上几块旖旎墨色。
花城道：“我还是第一次过年。”
谢怜闻言心头一跳，总觉得花城话里有话。回顾百年前时光，若是提及过年，他并不是没有过过年，之前为仙乐太子的时候，宫廷的新年总是华丽而奢侈的宴会，充斥着祭祀和典礼。在第二次被贬的期间，寒冬腊月，经常也会在过年的时候去集市上用收破烂换来的钱买些好东西，凑合着吃上一顿好的，年也就算过去了。
若说能在千百载回忆中留下些地位的，这一次和花城一起，也应算是了吧。
不过花城，自然不可能是新就位的鬼王，在谢怜未和他相遇之前，应该在鬼市住了很久了，自今年状况推测往年，自是不可能没有过过年。
谢怜惊讶道：“你在鬼市也是第一次？”
花城颔首，目光灼灼，面上含笑说道：“团圆年，还是第一次。之前对我来说，新年最多算个特别的一天，过与不过并无大差异，但是哥哥来了的话，有意义了。”
谢怜衬得倒是拘谨了起来，紧张地反问道：“是、是吗？”
花城不答，拉起了谢怜的手，十指相扣。
寂寞也好，痛苦也好，千万种磨难之后，其实只要他在这里，就好了。
“……，哇——！？”面上有些放不住了，谢怜推了推花城的肩膀，结果不想却被突然被打横抱起，只好赶忙揽着他脖颈维持平衡。只见花城大步流星走向了临着房间的窗户前，木制的窗紧接着就被风打开了。
谢怜侧过头看向外面灯火通明的鬼市，因为极乐坊恰好又是在鬼市的尽头，稍是高一点的房间就能俯瞰全景。只是前几次潜入极乐坊的时候，一直都是往地下钻，最后被风师一阵风吹上去的时候，满眼只剩火光里的花城，倒也忘了这件事。
谢怜不由得笑了笑，往事种种，似乎哪里都有花城的身影，就连现在站在整日花城扫视鬼市的地方，都有一股莫名的充实感盈上心头。
忽然贴近耳侧一声亲昵地呼喊，惊得谢怜一哆嗦。
“殿下。”
谢怜有些恍惚，迟迟应了声：“嗯？”
霎时眼前一阵敞亮，在鬼市的尽头突然燃起了阵阵火光，似梦似幻，五彩斑斓。顿时下面的百鬼也尖叫了起来，谢怜勉强从一群叽喳乱叫中听到了几声惊叹。
“天哪，天哪，来了！！”
“真好看呀。”
“一年一次啊！”
谢怜还是第一次知道，鬼市其实在新年交际之时，是距离人界最近的，人们对于鬼魂空前的思念，这股执念强行将人鬼两界拉进，所以此时此刻，鬼市作为中间媒介，能将人界的热闹尽收眼底。
诚然，那万千燃放的烟花，就在眼前，忽明忽暗，声音虽未传及，沸腾的众鬼却是很好烘托了这个氛围，热闹温暖。
远处炸开了一团红色的烟花，花城又凑了近了些，不轻不重，却是清楚说道：“我喜欢你。”
谢怜也笑了，答道：“我也是。”
就像手心的红线，永远都不会断了。
“新年快乐。”
